春秋时期伯牙摔琴断知音的故事流传至今,魅力不衰,足见知音难求是世间常态。
据史料记载,溧阳的文人雅士中,明朝诗画家蒋珙和强锐也堪称莫逆之交的知音,这从他们留下的诗歌中可见一斑。
隔溪风送卖鱼声
雾径小桥人不见
清晓开门春水生
濑江昨夜一尺雨
强锐的这首《题画》诗
把我们带进了明朝
溧阳濑江两岸的乡村人家
昨夜下了一场大雨
清早起来,开门一看,河水涨了
晨雾遮住了门前的小河
只听得随着风声
从河对面传来的渔人的叫卖声
清新自然而美好的乡村生活
让我们如见其景
如闻其声,心驰神往
这幅画的作者蒋珙
此时却远离家乡
在湖广佥事的任上
强锐深深地思念远方的好友
在蒋珙的画上题诗后,决定再画一幅寄给他
凝神构思之际,涌上心头的都是和蒋珙一起游览溧阳山山水水的画面。大浮山、大石山、茭东池……他和蒋珙经常迷恋忘情于自然风光,而诗画是他们表达心中感情的最好方式。游览归来,两人作画题诗,切磋技艺,常至深夜方散。而他最佩服蒋珙的,是他在未中进士前所作的山前寺壁画。
山前寺在山脚下,深山古寺,风景绝佳。
蒋珙造访后,觉得可以模仿吴道子当年在赵州柏林寺大殿所作壁画,表现海潮的汹涌澎湃,喻示佛教中的“海潮音”。蒋珙的想法得到了山前寺住持的支持,他采用草和土为材料,用模子塑成海水的波纹状,显示出海潮汹涌扑来,急流欲奔之势,成为山前寺的一大景点。到此游览的人都称此画有神功,评价其比赵州壁水画还要惊险奇异。
蒋珙虽怡情于书画,却从不轻易为人作山水画,这幅晓霁春涨图,是他考中进士走上仕途后,由桐乡知县调任湖广佥事,回家和强锐相聚时赠送的。强锐不善理家,家中生活常常捉襟见肘,但除了向蒋珙求助,也从未接受过其他任何人周济。蒋珙称赞他的画清远绝尘,名声享誉江浙一带。强锐虽然会毫不吝啬地用画作赊酒吃,但富家子弟向他求画,却往往空手而归。
强锐和蒋珙一起登过长荡湖大浮山,蒋珙还在寺壁上题过诗,强锐决定画一幅浮山图寄给老友。为了画好浮山,强锐再次游览了大浮山,回来不仅作了画,还写了《登浮山》诗一首:
酒船柔橹过山迟,
烟水寒深醉不知。
阁外钟声将及暮,
竹边僧话不多时。
故人题壁尘犹在,破屋栖禅世可悲。到此莫教兴感慨,湖中风景画中诗。
强锐的这首记游诗写了他乘着酒船,在柔橹声中慢慢地绕游浮山,虽然水面上雾气很浓,也很冷,但他醉中并不知道。听到寺院中传来的钟声,才知道天色已近黄昏。他登上浮山,在竹林边和和尚谈了一阵,又看到寺壁上老友所题诗词,遗迹尚在……
远在湖广的游子蒋珙收到这首诗和画,满满都是故乡和好友的呼唤呀!这也许是他卸任后即回归溧阳故里的原因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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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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